00.
亞瑟曾經豢養過一隻鷹。
牠有著漂亮而堅定的雙眼,以及一身豐滿的羽毛。那是一隻獨自在廣大草原存活的幼崽,亞瑟將牠帶回莊園,細心地照顧牠。
01.
陽光穿透玻璃窗灑進了辦公室,在桃木桌上拖曳出一片流光。亞瑟微瞇著眼,轉頭望向窗外明媚的景色,隨後順手劃去月曆上的日期,感受著時間緩慢又快速的推移。
冰寒的冬、生機勃勃的春,緊接著是溽暑蒸騰的夏。
曾經的亞瑟並不討厭夏天,他喜歡明媚的陽光,也喜歡蔚藍的天與海,喜歡晴朗無雲的倫敦,也深愛著偶一為之的雨水——然而那都是在1776年以前的事了,現在只要夏天的氣息自繁茂的枝葉中顯現,關於那個雨天的記憶就會不厭其煩地在他腦海中彰顯自身的存在感。
手機的通知音將他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來,亞瑟挑了幾項重要的回覆,不冷不熱的回應了法蘭西斯傳來的無聊訊息,最後點開國家意識們的群組——最近的聊天內容已然從英國脫離歐盟一路歪到美國的生日宴會該穿怎樣的衣服,亞瑟頓了頓,端起茶杯的同時視線瞥過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潔白的信封,還有暗紅的火漆。
阿爾弗雷德好像仍然記得他喜歡紙質勝過冰冷的電子郵件,多年來寄給他的邀請函總是沒變,莊重的不像是那個年輕又充滿活力的國家。
但是他仍未拆開那封信,彷彿可藉此舉動拖延面對現實的時間。
拆信刀放在左手邊第二格抽屜裡,但亞瑟沒有去拿,只是伸出手指撫過凹凸不平的蠟印。
他看著那封信,彷彿從中看到過去。
02.
牠的翅膀日益強健,羽翼漸漸豐滿。
牠終究屬於藍天。
03.
「亞瑟。」阿爾弗雷德伸出小小的手,抓住大英帝國的衣襬,稚嫩的臉龐帶著幾分疑惑,「要怎樣才能像亞瑟一樣強大呢?」
亞瑟蹲下身,和阿爾弗雷德的視線齊平,然後伸出手揉了揉那頭柔軟金髮,「阿爾為什麼想要變的強大呢?」
「我想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很多很多不一樣的人,然後最重要的是、我也想保護亞瑟啊。」小小的阿爾弗雷德說,「這樣就不用只能在這裡等亞瑟回來了。」
渴望。
他在那雙仿似海洋的眼眸中看到了渴望的火苗,他確信那點星星之火終將燎原,或許會連同自己一起焚燒吧,亞瑟想。
他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任何話。他又伸出手摸摸阿爾弗雷德,最終聽見自己澀然的聲音說:「慢慢長大,然後慢慢的變得堅強吧,阿爾。」
幼小的孩童的確如他所說的慢慢長大、變得堅強,然後在一個冰冷的雨天舉著火槍對著他,用與以往似乎沒有不同、卻又好像多了點什麼的聲音喚他的名。
「亞瑟。」他聽見他這樣叫喚,然後無力地垂下手臂。
04.
鷹終究掙脫了束縛,鼓動雙翅,朝天空飛去。
而他無力挽留。
05.
「恭喜你,美利堅。」亞瑟說,鋼筆劃過紙面留下深藍色的痕跡。有些尖銳的字尾。
「你現在是個國家了。」
阿爾弗雷德從他平淡的語氣中聽到了莫名的疲倦,他想說些安慰或者緩和氣氛的話,卻苦於毫無立場,然而當亞瑟抬起頭來,那一切又彷彿只是錯覺。
「國家的一切你都要承擔,喜悅、憤怒⋯⋯以及悲傷。」他說,像以往那個有些嚴厲卻又溫柔的亞瑟。目光穿過他投向他看不見的遠方,似在緬懷什麼,「你已經是個國家了⋯⋯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
年輕的國家聽到這五個字,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但他沒有,他只是咀嚼著其中飽含的溫柔與祝福,然後同樣在文件下簽下自己的名。
從今日開始,他便是一個國家了。
06.
亞瑟停下手邊的工作,他終於拆開了那封信,並用手機告知秘書他準備在7月4號那天去一趟美國。
白頭鷹的印章在信件的最下方,驕傲而充滿自信的。
是啊。
亞瑟神情恍惚而柔軟地看著那枚國徽。
我也曾經擁有一雙自由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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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生日……對不起我講不出來QQ(乾)
從四月多想寫這篇到七月終於有空把它寫完,雖然跟之前腦海裡的構想不太一樣,不過一樣可以當成一個句點吧。
2016/07/04
亞瑟曾經豢養過一隻鷹。
牠有著漂亮而堅定的雙眼,以及一身豐滿的羽毛。那是一隻獨自在廣大草原存活的幼崽,亞瑟將牠帶回莊園,細心地照顧牠。
01.
陽光穿透玻璃窗灑進了辦公室,在桃木桌上拖曳出一片流光。亞瑟微瞇著眼,轉頭望向窗外明媚的景色,隨後順手劃去月曆上的日期,感受著時間緩慢又快速的推移。
冰寒的冬、生機勃勃的春,緊接著是溽暑蒸騰的夏。
曾經的亞瑟並不討厭夏天,他喜歡明媚的陽光,也喜歡蔚藍的天與海,喜歡晴朗無雲的倫敦,也深愛著偶一為之的雨水——然而那都是在1776年以前的事了,現在只要夏天的氣息自繁茂的枝葉中顯現,關於那個雨天的記憶就會不厭其煩地在他腦海中彰顯自身的存在感。
手機的通知音將他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來,亞瑟挑了幾項重要的回覆,不冷不熱的回應了法蘭西斯傳來的無聊訊息,最後點開國家意識們的群組——最近的聊天內容已然從英國脫離歐盟一路歪到美國的生日宴會該穿怎樣的衣服,亞瑟頓了頓,端起茶杯的同時視線瞥過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潔白的信封,還有暗紅的火漆。
阿爾弗雷德好像仍然記得他喜歡紙質勝過冰冷的電子郵件,多年來寄給他的邀請函總是沒變,莊重的不像是那個年輕又充滿活力的國家。
但是他仍未拆開那封信,彷彿可藉此舉動拖延面對現實的時間。
拆信刀放在左手邊第二格抽屜裡,但亞瑟沒有去拿,只是伸出手指撫過凹凸不平的蠟印。
他看著那封信,彷彿從中看到過去。
02.
牠的翅膀日益強健,羽翼漸漸豐滿。
牠終究屬於藍天。
03.
「亞瑟。」阿爾弗雷德伸出小小的手,抓住大英帝國的衣襬,稚嫩的臉龐帶著幾分疑惑,「要怎樣才能像亞瑟一樣強大呢?」
亞瑟蹲下身,和阿爾弗雷德的視線齊平,然後伸出手揉了揉那頭柔軟金髮,「阿爾為什麼想要變的強大呢?」
「我想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很多很多不一樣的人,然後最重要的是、我也想保護亞瑟啊。」小小的阿爾弗雷德說,「這樣就不用只能在這裡等亞瑟回來了。」
渴望。
他在那雙仿似海洋的眼眸中看到了渴望的火苗,他確信那點星星之火終將燎原,或許會連同自己一起焚燒吧,亞瑟想。
他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任何話。他又伸出手摸摸阿爾弗雷德,最終聽見自己澀然的聲音說:「慢慢長大,然後慢慢的變得堅強吧,阿爾。」
幼小的孩童的確如他所說的慢慢長大、變得堅強,然後在一個冰冷的雨天舉著火槍對著他,用與以往似乎沒有不同、卻又好像多了點什麼的聲音喚他的名。
「亞瑟。」他聽見他這樣叫喚,然後無力地垂下手臂。
04.
鷹終究掙脫了束縛,鼓動雙翅,朝天空飛去。
而他無力挽留。
05.
「恭喜你,美利堅。」亞瑟說,鋼筆劃過紙面留下深藍色的痕跡。有些尖銳的字尾。
「你現在是個國家了。」
阿爾弗雷德從他平淡的語氣中聽到了莫名的疲倦,他想說些安慰或者緩和氣氛的話,卻苦於毫無立場,然而當亞瑟抬起頭來,那一切又彷彿只是錯覺。
「國家的一切你都要承擔,喜悅、憤怒⋯⋯以及悲傷。」他說,像以往那個有些嚴厲卻又溫柔的亞瑟。目光穿過他投向他看不見的遠方,似在緬懷什麼,「你已經是個國家了⋯⋯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
年輕的國家聽到這五個字,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但他沒有,他只是咀嚼著其中飽含的溫柔與祝福,然後同樣在文件下簽下自己的名。
從今日開始,他便是一個國家了。
06.
亞瑟停下手邊的工作,他終於拆開了那封信,並用手機告知秘書他準備在7月4號那天去一趟美國。
白頭鷹的印章在信件的最下方,驕傲而充滿自信的。
是啊。
亞瑟神情恍惚而柔軟地看著那枚國徽。
我也曾經擁有一雙自由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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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生日……對不起我講不出來QQ(乾)
從四月多想寫這篇到七月終於有空把它寫完,雖然跟之前腦海裡的構想不太一樣,不過一樣可以當成一個句點吧。
2016/07/04